Tony看向沉默的冬兵，左手拇指与食指圈成圈，右手食指在其中里外来回了几下，“所以你和队长，真的是这种关系了？”

冬兵点了点头。

……

“Bucky？没事吧？”

Bucky扭头看向窗外，“他们问我是不是真的拿刀子捅了你。” 他抬手想要模仿Tony的手势，粗略比划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，“我承认了。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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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

今天的博物馆也依旧挤满了爱国之心高涨的人群。

Bucky并不适应这样熙熙攘攘的环境。

他注视着Steve踏上博物馆台阶的后背，只觉得周围细碎纷杂的声音都被放大了几百倍，不断冲击着耳膜。

想要找一个掩护。

Bucky忍不住后退，他低下头让头发乱乱地挡住脸，下意识地开始寻找最佳逃跑路线，然而人群那样拥挤，夫妻间的攀谈，导游的讲解，朋友间的打趣，小孩子的笑闹，仿佛一个漩涡，将他割裂在窒息的中心，无处可逃。

脑海中有什么场景一闪而过，那是某个绚烂的夜晚，来来往往的人潮中有谁搭着谁的肩膀穿梭而过。

是谁呢？

Bucky用力地眨着眼，是谁呢？

“Bucky？”

一只手穿过隔阂与风暴，划开所有不安地吵闹，那样坚定地握住了自己。

眼前又重新清晰起来，Bucky顺着那只手臂看上去，Steve平静地注视着自己，“新一轮放映快要开始了。”然后他稍稍用力，将怔愣的冬兵带了过去。

带入人世。

冬兵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站立的地方，跟着Steve走入博物馆。

 

玻璃展柜里摆放的武器、泛黄的战地日志，带来的全是陌生，可身边的美国队长却如数家珍般兴致高昂。

直到站在突击队成员模型前。

美国队长神色柔和，伸手指向属于自己的模型左后方，“那时候你就穿着那一套，Bucky。”他浅浅地微笑了下，“就站在那个位置。”

Steve注视着那个模型，展台的地灯向上照耀，灯光晕过他的下巴映出圆弧状阴影，而眼中的光辉却溢彩如星。

似乎他看到的，想起的，不是炮火连天，不是血肉横飞，不是牺牲与呐喊。

却是月光下的一支舞。

冬日战士看着这样的美国队长出神了。

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猛撞了一下。

 

“这是什么？”Tony困惑地滑着显示屏。

“哦，一个论坛。” Clint瞥了一眼，把手中的吐司几口吃完，凑过来。

“我知道。”Tony持续困惑，“我是说——全美联盟？”

“我以为你知道现在全美最重要的事是什么。” Clint伸长手滑着屏幕，“很显然不过是开辟了一个专门的地址。等一下——”

Tony看向Clint指向的地方：我决定牺牲自己。

什么鬼？

Tony和Clint迅速对看了一眼，Clint点开这个帖子。

————

1#  楼主：队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世界里这很不行啊，我跟着转了一会儿，看来不得不出手了

2#  你要做什么？

3#  楼主：我决定冲过去把冬日战士撞进队长的怀里。【义无反顾脸】

4#  哇哦。

5#  我的天哪！

6#  冷静一点——太危险了！

7#  楼主：我想了一下，在这种美好的回忆氛围中，不来点儿肢体接触真的说不过去。

8#  同意。照一般的电影发展来看，撞进怀里就应该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了吧。

9#  总觉得会有生命危险。

10#  楼主：在场的哪位可以一会儿帮我叫救护车吗？

11#  交给我。

12#  交给我。

13#  楼主放心，一次不成我会去撞第二次。

14#  第三次交给我。

15#  第四次是我的。

16#  太感动了。那么我来第五次！

……

————

Tony和Clint面面相觑。

片刻后Tony猛地站起来，“保护美国人民的安全，让他们安心的、自由的做自己想做的事，并成全他们是我的责任。”

“Hey！你知道吗，” Clint鼓着掌跟着站起来，“我真喜欢你的正义感。”

 

7

Bucky小迈了一步稳住身体，同时回过神。

同样回过神来的美国队长询问的看向他，然而处于“自己竟然看他看入迷到被人撞”的惊讶中的冬日战士还来不及抓出罪魁祸首就被撞了第二下。

“Bucky？”Steve忙伸出手扶住对方的胳膊。

被握住胳膊的冬日战士短暂的犹豫在这里揍人恐怕不太好，接着后背就接受到了几倍的冲力，然后扑进了美国队长的怀里。

周围微妙的一阵心满意足如愿以偿如释重负的叹息。Steve抬头看向四周，一位面色苍白的游客揉着肩膀抱歉地微笑，然后几步跑出了视线范围。

Steve思考了几秒，微低头看向Bucky，“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？”

失误到接连被撞甚至被撞进怀里的冬日战士还处于震惊状态，就听到耳侧的轻声询问。

胸膛相贴安稳的心跳声，他的臂膀搂住自己是最具保护的姿势，掌心熨烫着后背，炙热到穿透身体直至心口都发烫，自己的发丝就垂落在他肩膀，呼吸擦过耳际，湿热而绵痒。

而他的目光带着担忧与关切，专注地盯着自己，眼眸中只有自己张皇失措的面容。

这个人，真的在关心自己。不是为了拼死的卖命与效忠，不是为了是否对下一次行动有影响。

Bucky看着Steve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好像是有些不对劲？

而正怀疑刚才那个撞人的是不是非法分子的美国队长却以为Bucky真的被动了什么手脚，紧张地后退一步上下检查起Bucky的身体。

 

乔装打扮准备保护人民安全的Tony和Clint躲在角落瞠目结舌地看着队长对冬兵上下其手。

Tony默默掏出手机点进刚才的帖子，在/8#  同意。照一般的电影发展来看，撞进怀里就应该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了吧。/下面点了个赞。

Clint认真地附和，“电影果然还是来源于生活的。”

Tony不能更同意地点头，“干柴烈火。”

 

“我没事。”Bucky不自在地挥开Steve的手，“只是被撞了。”

Steve站直身体，目光温和。

冬日战士在这样的注视下更加无所适从，他突然想起不久前他们还分站两个阵营，打得忘乎生死。他想起当他把美国队长按在高空中，一拳又一拳的击中他，他的目光也是这样，温和而纵容。

他想起他曾经那么认真地想要他死。

冬日战士猛地震动，太阳穴一阵刺痛，脑中有白光剧烈地闪烁。

“……Bucky？”

Bucky睁着眼喘息，他看到自己的机械臂正横在Steve的脖子下，而Steve却轻轻地揽住他。

冬日战士沉默地收回手，一言不发地往外走。

Steve停了一会儿，在某两位同僚同情的目光中跟了上去。

 

Clint抱臂站在一边摇头，“昔日情人反复无常，美国队长备受煎熬。”

Tony一脸赞同的举起咖啡与Clint碰了下，“好标题。”

 

不出几分钟，八卦热门被/队长与失忆恋人回忆往昔，情到浓时求爱被拒/的题目占领了。Tony边津津有味地和Clint刷着帖子交流看法，边往Stark大厦方向走，还没等走进门口，就听到头顶传来爆破的声响，接着一个带翅膀的身影从破口飞了出来——又飞了进去。

Tony：“……”真是够了。

怒气冲冲的钢铁侠冲上楼，穿上钢铁衣一脚踹开门，瞬间就被迎面而来的猎鹰撞飞出去。

Tony：“原因！”

Sam：“那个家伙怎么在这儿！”

Bucky：“闭嘴！”

Clint站在远处问博士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
博士平静地推眼镜，“队长被叫去帮忙了，他俩一见面就打了起来。”

 

暂时休战的Bucky和Sam分坐两边，Tony捂着额头叹气，“听我说，Sam，Barnes先生同样住进了这里，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和平共处。”

猎鹰夸张地挥舞着手臂，“他也住进来？开什么玩笑？他毁掉过我的翅膀，他差点杀了队长！”

气氛突然压抑起来，以Barnes同志为中心，沉重的低气压几乎就要实体化。

Tony看了眼阴郁又不安的冬兵，似乎明白了什么，“我说，都过去了。”

冬兵右手握着机械臂不说话。

Clint看了一眼Tony，也同样明白过来，他靠过来试探着开口，“如果你觉得自己亏欠了队长——”不出所料地，冬兵抬起头看过来，Clint慢慢地说下去，“补给他不就好了？”

Bucky错愕地思考着“补给他”的含义。

“给他想要的。”Clint眨眨眼。

Bucky更加错愕地思考这跟补给他有什么关系。

Sam也跟着错愕地思考冬兵那里有什么是队长想要的。

Tony忍不住也靠过来，左手拇指与食指圈成圈，右手食指在其中里外来回了几下，“补给他。”

Sam不受控制地张大了嘴瞪向冬兵，感觉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。

Bucky拧着眉，一下子站了起来，“好，我这就去找他。”

Tony满意地看着冬日战士冲向门外的背影，和Clint碰了下拳，“你说队长该怎么感谢我。”

“还有我。”Clint欣慰地笑，然后转过头安慰地拍拍猎鹰的肩膀，“你可能不知道，不过你现在也该明白了，没错，”他同情地点头，“其实冬兵是队长的失忆爱人。”

Sam长抽了一口冷气，站起来倒退几步，从玻璃破口又飞了出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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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